三十八
溪源林木果蔬有限责任公司城乡一线乐的龙头工程乐民园，从规划、征地到工程设计，一系列工作都比较顺利，那是因为伙亮和他的朋友给予了山青鼎力支持和帮助，此外，还有一支强有力的推手，那就是腾宇集团。
听取多方意见后，乐民园选址在兰源市东郊凝秀峰秀麓村外的一片缓坡山地上，因为更改设计，征地面积比原来的一百亩增加了八十亩。山青补办完新征地的手续，在秀麓村办了几桌农家酒席，请秀麓村的头头脑脑喝了一台酒。因为要驾车回酒店，山青滴酒未沾，而是以茶代酒。
晚风习习，山青告辞了秀麓村的村官们，驾驶着桑塔纳向新兰源酒店驶来。为了工作方便，山青在离乐民园工地相对近一点的新兰源酒店长期包住了一间房间。
刚转过秀麓村的乡村公路与兰源大道的交叉路口，离新兰源酒店不远了，山青突然靠边停下车。他打开车门走了出来，向停在路边的一辆红色雪弗兰两厢车走去。腾宇集团的老总秘书樊妍站在雪弗兰车旁，正躁蹙地打着求助电话，山青的出现使她紧蹙的双眉松开了。原来是雪弗兰的一个后轮爆裂了，也许这时正是吃晚饭时分，樊妍打了两家汽修店都没人来。山青看了看瘪了的右后轮，说：
樊秘书，不用找汽修店的人了，不就是换个轮胎嘛，我帮你整。
山总，你樊妍欲言又止，咽下去的话是你行吗。
山青当然能行，当年他跑浙江运杨梅树苗时，一个来回就是几千里，他动手换轮胎可不止一次两次了，那还是大卡车的轮胎呢，换这种小车轮胎可就轻松多了。
山青拉开雪弗兰车门，探进身子，将挡杆置于空挡，拉紧驻车制动，打开警示灯，然后拎着警示牌，走到距离雪弗兰车尾近百米的地方支好。回到雪弗兰车尾，他拿出千斤顶和扳手等工具，取出备胎，先按对角线位置将螺丝拧松，之后，用千斤顶将后轮部位升至距离地面四五厘米时，拧下螺丝，双手紧紧抓住轮胎两侧迅速取下。接着，山青抱起备胎，对准螺丝，用腿顶住车轮，又按对角线的顺序拧上螺丝，移开千斤顶，再将每颗螺丝拧紧。三下五除二，雪弗兰的后轮换好了。看着山青拆换轮胎的熟练动作，樊妍心里暗自发问：这山总也许干过汽修工吧？
山青收拾好工具，樊妍打开一瓶山泉水，给山青冲洗手后，感激地说：
山总，十分感谢你的援手，解除了我的窘况。现在不会有啥事了吧？我请你到前边不远处的夜来香小叙，咋样？
没事。好的。山青很乐意地说。说实在的，山青此时回酒店房间，除了看电视，就是闲极无聊。再说，不知为啥，山青自打头一次见到樊妍这位俏秘书，内心就有一股莫名的冲动感，结识樊妍的强烈愿望已经折腾了他好久，几次想拨打樊妍的手机，摁了前几位数字又停下，这晚真是机缘巧合啊。
夜来香是兰源市城乡结合部的夜生活娱乐场所，樊妍要了较为宽敞一点的包间。两人还未落座，扎啤送来了，一杯扎啤下肚，樊妍拿起遥控，点了一首慢四舞曲《边疆泉水》，起身邀请山青跳舞。山青欣然应邀，于是两人翩翩起舞。
《边疆泉水》曲终，樊妍又点了探戈舞曲《梁祝》。《梁祝》悠扬抒情的旋律在包间里回荡，更是在山青和樊妍的心海里荡漾。樊妍随着山青的舞步轻盈地转动着，她陶醉在山青娴熟优雅的舞姿中，她那乳峰挺实的前胸颤巍巍地渐渐贴近山青壮实的胸脯，享受着山青的阳刚气息给予她的无比愉悦，她忘情地哼着化蝶的乐章。《梁祝》余音袅袅，两人落座小憩。
樊妍呷了一口扎啤，含情脉脉地看着山青，诚心实意地说：
山总，你的舞跳得真好，大学时代一定是一颗闪亮的舞星嘞。
山青的视线触碰了樊妍深情灼热的眼光一下，很快避开了，他吸了一口烟，吐出双套的烟圈，翻动着记忆的页码，神情旷远浮泛地说：
我是恢复高考那年的应届高中毕业生，在大学里，班上的很多同学是文革前的老三届，年龄比我们大，他们非常珍惜迟来的大学时光，如饥似渴地学习，我们年纪小的同学也深受他们的影响，埋头读书。所以，在大学里我参加舞会不多，说起来也是见笑，大学毕业时我还是半个舞盲呢。参加工作后，尤其是在林业学校时，跳得多一些。
山青没有明说为何到市林业学校教书，那段时间是他人生道路上的急剧过山跳。恰好那时到处都掀起跳舞热，民谣夸张地说十亿人民八亿在跳舞，市林业学校每到周末都有舞会，山青就在舞步中将无端的烦恼旋转得无影无踪，而他舞蹈的水平也得以直线提高。
哦！今天晚上初次与你跳舞，感觉太好了，真是美的享受。樊妍一副着迷的样子，并非违心奉承。
喝了扎啤之后，又是起舞；舞罢，又喝扎啤。夜深了，两人依依不舍地辞别。
樊妍回到家里，久久睡不着，两个男子汉普仲华和山青的身影在她眼前交替出现：普仲华是她敬服的成功男人，他学历不高，但在风云诡谲的市场里，他运筹帷幄，出奇制胜，他一身阳刚之气，大度豪爽，机敏过人，集团里来来往往的业务，再难理的乱麻，一到他手里便迎刃而解，集团里的一大推事一大堆人，都被他理得顺顺的。樊妍进入腾宇集团秘书圈子后，得到普仲华的器重，很快成为董事长高级专职秘书，形影相随。即使是社交场合，只要普仲华下舞池，伴舞的必定是樊妍，其他女子欲与董事长跳一曲，普仲华都会婉言谢绝，很难得到他的青睐。山青，对于樊妍来说，相识不久，可山青身上有着高强度的磁场，一接触就会被磁化。他也是一个成功的男子汉，他睿智，能干，但与普仲华不是一种类型，他温文儒雅，器宇轩昂，骨子里有着接受过高等教育的高雅气质。樊妍给普仲华做舞伴，感觉是下班之后的额外工作，每次舞毕，身心疲惫。而今晚她与山青跳了一晚上的舞，全身心轻松快活，没有一丝厌倦，要不是夜深了，她还想再跳几曲。
新兰源酒店的一个房间里，山青打开电视，调小音量，抽着香烟，没有一点睡意，似看非看着电视里播放的节目。与女性跳舞有多少次他记不清了，但从未像今晚的兴奋过，樊妍天姿丽质而不妖艳低俗，聪慧伶俐而不矜己任智，装束时尚而不刻意妆饰，善解人意而不庸言迎合，这些初步的印象已经使得山青倾心萦怀，而使山青失眠的更是樊妍那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山野里，公园里，街道的绿化带里，火红色的马缨花，乳白色的梨花和玉兰花，粉红色的桃花，浅紫色的野樱桃花，还有许多藤本植物和草本植物也竞相开花，五颜六色，把春意调得浓浓的，兰源市的夜生活益加火红了，山青与樊妍相邀进娱乐会所益加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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