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南方的雪总是
迈着缓慢的脚步姗姗来迟
有的整个冬天都没有落过一场雪
这是大自然赋予的节拍谁都不能左右
对于现在幼儿园的小朋友来说
雪花是他们心中喜欢的一道亮丽风景
当从开着空调紧闭着门的教室窗口
透过玻璃看到漫天飘飞的雪花时
一个个蠢蠢欲动的表情
一个个叽叽喳喳的声音
吵着嚷着要出去看雪
这与缩着头颈左张张右瞧瞧
栖在光秃秃枝头上的
一群麻雀截然相反
麻雀的天性是活泼灵动的
可它们不喜欢下雪这鬼天气
因为雪花把它们觅食的希望覆盖
还有不停地追逐着它们的身体
让它们不得不摇着头
掸去一片冰凉四处躲藏
记得我小时候冬天的境遇很差
穿着打上补丁的花布棉袄
还有奶奶用芦苇花编织的木屐
扎着两条不对称的羊角小辫
跟着堂哥后边去捡拾柴火
那些柴火在柳树枝头
早已失去了一季繁华
枯瘦成一具木乃伊
被凛冽的寒风卸去了伪装
狠狠地折断筋骨摔在地面
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妈妈锅灶里的一缕青烟
至此给我们的温饱献出了灵魂
六七岁的我
不知道幼儿园是什么概念
只知道每天捡拾柴火
特别是冬天在雪地里
呵着被冻僵的小手睁大眼睛
寻找还没有被雪完全埋没的柴火
否则灶前没了柴火就得忍着饿肚子
听着咕噜咕噜的委屈声睡着
或者从草篓里摸出个生红薯
啃着啃着也就睡着了
这仿佛与冬天雪中的麻雀没什么两样
而与现在配备齐全的幼儿园里
三至六岁的小朋友相比
简直是天壤之别
所以在我小时候
唯一的愿望
就是冬天不要下雪
可是从来都没能如愿
似乎下得更早更大更频繁
而捡拾柴火是无奈的母亲
给的硬任务
那时我幼稚地想
要是没有冬天多好啊
所以我不喜欢那时的冬天
更不喜欢下雪天
却又无法抹去那一季苍凉
现在想想有种生不逢时的慨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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