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流传着一种说法，人死了，其灵魂会迅速离开肉体。要么继续投胎，生命轮回，要么魂飞魄散，万劫不复。只有那些怨气太重的冤魂才会脱离这两种命运的束缚，遗留在人间。
老杨的家族世代以种田为生，辛苦了半辈子，只挣下几间土房的家产，冬天进风夏天漏雨，老婆孩子整天埋怨老杨没用。老杨何尝不想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只是天公不作美，每年不是大旱就是洪涝，产的粮食够吃已经不错了，哪还有钱改善生活。
老杨一远房亲戚来时见他实在是穷，就劝把麦子割了种果树，说一年卖的果子钱赶几年粮食的收成。老杨听后心动不已，心想有了钱谁还敢看扁他。于是痛下决心几经周折借了两千块钱买了一百棵树苗，经过三年的精心培养，这年秋天结了满地红通通的果子。
好景不长，一天早上老杨来到地里一看，顿时蒙了，果子将近被偷了一半。心疼得老杨抱头痛哭。那可是三年的心血呀，还有还债也得靠它。回到家和老婆孩子一说这事，全家当即决定三人轮流夜里到果园看着。
这天天刚黑，老杨便匆匆背着草席赶来。靠着一棵果树铺开草席坐下，点了一袋旱烟。望向四周，突然发觉今晚黑得彻底，静得可拍，大热的天连一只蚊子都没有。顾不了想那么多，劳累了一天的老杨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老杨迷迷糊糊醒来准备回家。就在弯腰收拾草席的时候，突然一抬头看到果园里不远处的祖坟旁有几个穿白色布鞋的人在不停走动，低矮的树叶遮挡住了那几个人的上半身。老杨气愤的以为偷果子的，便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等离他们不足十米，老杨看得真切时，顿时瘫倒在地上。他们是在飘动，全都是一身雪白的长袍，苍白且无任何表情的脸。其中一个肚子胀得像个水桶，应该是喝毒药死的;另一个舌头吐出嘴巴一大截，显然是上了吊。老杨仿佛记起自己的奶奶在自己很小的时候不堪大伯的夭折，喝药自杀的事;自己的婶娘受不了小叔的毒打而上吊自杀。她们不正是自己的奶奶和婶娘吗?
精神甫定的老杨壮起胆走上前去刚要开口询问，长舌的对老杨说：“你已经死了，昨晚有几个贼贪图你的财产，将你捅死，并摘光了你的果子，而这一切，你却全然不知。”老杨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疯狂地往回跑，果然看到自己的尸体，心脏被戳了好几个窟窿，血早已流干。
无法接受这一事实的老杨的魂魄终日游荡在这片果园里，拼命寻找着杀害他的凶手。于是每天深夜十二点的时候，如果有路人从这片果园经过，都会看到一个瘦小干枯的老头向他走来：“是你杀了我，我要你偿命。”而这个点，正是老杨遇害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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