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了,好吗?留一点尊严给我。”低着头,余光仍能瞥到同桌的眼睛黯了黯。不理会,书本上的字模糊成爸爸妈妈憨厚的笑脸。摇摇头,无声的叹息。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么藏藏掖掖地不告诉同学爸妈的职业,奢望它能一直一直烂在肚子里。是离开了那个小村子到了镇上读书时呢,还是从小就刻意避开了他们的炫耀呢?记不清,好久了,可为什么心还是不会麻木,还是隐隐作痛呢?
这是谁的错,我吗?怪我投胎前没去算个卦?爸妈吗?怪他们没好好努力?还是该怪天呢?怪它不公平?如此,我倒也想学学黛玉,自怨自艾,早早地便变了仙草冷眼看浮生,可也好?
用西部的贫困安慰自己,可那些穿名牌的为什么老是在眼前晃。羡慕他们从小便弹得一手九级的钢琴,练得一笔出神入化的毛笔字,而自己拙劣得像山顶洞人。久久的不平,便成嫉妒。
同学大江南北地跑,调侃着秦始皇兵马俑里的断头士兵,澳门喧嚣的赌场和海南巨大的吸血蚊子。我便傻傻的听着,极力掩饰着自己的无知。
我不知自己的世界观是否已经的扭曲,但我永远地坚信,人性本恶。老子的悲观论是我的至上。
我知道我沉浸在了自己编织的悲伤里不肯出来,舔舐着血淋淋的伤口。
我的自尊,我极力想挽回保护的自尊,在贫穷的利刀下伤得支离破碎。我躲在黑夜的角落独自哭泣,看不见周围一丁点儿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