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歌

我已花发
昨晚，我又梦到
我和青春勃发的你
骑行在去学校的路上
我不小心在坑洼的石子路上摔破了手掌
你说，将来这里一定都会浇上光滑的柏油
路旁还会植上漂亮的风景树
是的，现在家乡的路都比我们想象的美
今早，对着镜子
我端详自己起了许多褶皱的脸
岁月从来不曾饶过谁
白发一根一根不经意就冒出来
但在我的记忆中
你还是少年的样子
还在那路口等我
还是那样热切又腼腆
我很想也那样迎上你
但你的笑脸令我泪流满面
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默默地拔出一根白发
信息已发出
儿子上大学是他第一次离开家
第一次离开我们
也是他第一次住校
送别时的情景
令我的心多年没能放下牵挂
不断付出勤奋终有回报
儿子成了一名不错的医务人员
我常常在梦里笑醒
期待着节假日和儿子共度休闲时光
因为新冠疫情，被打断的正常休假模式再没恢复过
儿子！这星期回来吗？我时常给他发这样的信息
有时会等到一两个字：“回”、“不回”或“忙”这样的回复
我竟然忘了，儿子已长大
他不再只属于我们
我心中的梦
我也是有梦想的人
曾努力地想成为一个诗人
开始兴致盎然，坚持每天写一首
接着有理由改为一星期写一首
后来自己总原谅自己的忙碌
改为一个月写一首
又后来有兴趣就写几句
再后来，理由更充分
我病了老了，坚持不了我的那个理想
今天，当我再一次在心里默念我的梦想时
邻居家的炊烟追着夕阳从我面前飞过
生活原本的样子
大清早，太阳光还没完全照到巷子里
我在小巷里不紧不慢的走
卖辣椒的菜贩停车于我店门前
冲鼻的辣味弥漫在小巷的空气里
我不喜欢过早的讨论生意的兴迷
对面幼儿园里老师带着孩子们在做游戏
他们的笑脸比太阳更灿烂
声音柔和过任何季节的风
我喜欢他们奶声奶气地叫我为奶奶
喜欢他们长得顺从又可爱
也爱他们有点特别、有点个性的小脾气
我已是知天命的年纪
早知道生活原本该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