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

“人这一辈子，乘愿而来。”
　　曾在别处看来的，愿与不愿，来或不来，原本都是自个人的事。但凡听多了埋怨，就都成了别人的事。年龄相近的几个人在一起说话的时候，也都是如此相信错在别人，自己全然无辜着活了一辈子。隐约存着些不得见人的私隐，就都搁着吧。时常会有听入迷的事，多半因为断续地讲着的缘故。《世上所有的女人都结婚了？》的封底上那么写：每次参加别人的婚礼总会想，人人都必须说“祝你幸福”，难道过去不幸福？人非得幸福不可吗？就算稍微有点不幸也没什么吧。
　　好吧，如此不婚主义者当道了，都得理直气壮地为自己活着先，能够拯救的人还是自己。信不？半糖主义的人应该半信半疑地活着才合适。
　　世间很多才华都很相似，很多生命里的痛苦都很重叠，所以都有着像重度抑郁的爱好者，能够相互对峙，互不近往。多年之后的某天会不会因为一句怨过的话重又出现，而开始怀疑世上另一半的人根本就不该去撩拨，否则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吃力得很。缘来怨去，假装哼哼，都不怪那么腼腆是否会因为慌乱的孤独而让生活更加难走。往日越亲昵，擦枪走火时怨怼也就越多。认了吧。
　　时而羡慕记忆里还有痛苦和充满了文艺的腔调出现，无法估量所有这样梦泣之后白头死别，让悲凉凄凉的岁月换来的何种本事。可以调解任何一种不能脱离的直觉书写情绪若，若不是因为有着自由，很多受到的限制感一定无法满足，心灵最感自由的存在。为了美而存在，而觉醒一下，也好。
　　发现很多人生毁灭的事，在无知无觉里发生过了。譬如继承美好，抛弃遗憾。如果把发胖和弹琴放在一起说事的话，没一样显得又美好又不遗憾的。不乐衷的也都留下来陪伴寂寞时光，用疏离的自觉性去培养另一场缱绻的梦。
　　有人让我把柠檬籽放在土里，说能长出一树的柠檬来。盆小籽多，不热的时候总希望有神灵眷顾，真的可以发芽出来。结果荒凉了几个月的时间，不再理会和关照的时候，突然就开始冒芽了。最初靠直觉，后来信风水，最后长叶子的时候居然相信因为爱的存在。明知道喝柠檬水是不能靠这些绿叶间的成果，只是一眼一望之间总还存着点机缘，悄悄给予惊喜的清晨夜晚都还是让人随时有所期待。
　　人心不过如此轻松，自招麻烦又自我妥协。想着一身光圈里错觉总会有过多的遗憾出现，难以想象，迟钝又夸张的饶舌会不会让更多的句子留下来让人家掰扯。全不记得为何而来，为何而在，几秒间的迟疑就是一次敦厚的受益。何必呢，一晃几年之后，谁还会为今日的唠叨负责。
　　想来几时可以与人继续狡辩或念叨，一味将来而不往的根结归为缘字，也太过骇人。知难而退是睿智，牵绊捆缚是泡沫，瞅着所有陈腐之气来袭之前，赶紧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