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个平凡的日子，一切都没有不平凡的迹象。
昨晚上朋友圈里有人直呼晚上的圆月赛中秋，还发了河坊街和西湖的明月照。我在江堤上看的江流月涌是一样的美好。回来读小潘《松阳三昧》散文，同样写松阳的箬寮、石仓和大木山，文字与意境与松阳本土散文作家鲁晓敏笔下的秘境江南风格，却是有不一样的情调与美感。正想着，忽觉困意袭来，放下书洗了把脸，躺床上再读蒋勋的《吴哥之美》。这是一册文字优美、插图优美、思想优美的考古游记散文，然而我读着读着竟然就走去了千年前的吴哥城，恍惚中回过神来展书再读，读完一节发现已经是午夜。夫人不在身边，有点散漫。赶紧睡吧。
一夜无梦，自然醒来已是清晨。热身运动完毕，出门时6点，皎洁的明月尚在中国丝织城大厦的屋顶白晃晃地悬着，光色已经消殒，预报的日出是5：58分，楼群间尚未见得阳光。
上江堤，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直悔沒带手机出来。我是在第一码头位置上的江堤，往东跑。看今天江面上没有丝毫日出前的动静，犹如黎明前的悄悄。再远看，往常应该是金光万道下的天际线被一堵灰黑色的云翦占领着。这条云翦由北向南，从第一码头看过去就是从钱江新城延展到湘湖，北高南低长三角形，横亘在哪里，就象一堵城墙矗立着，所有的高楼大厦，包括莲花碗、高腰女裤等等标志性建筑似乎都被城墙覆盖了。这堵墙就象是铜墙铁壁，纹丛不动。再仰眼看头上，却是“万里无云万里天”，晴空一尘不染;低头看江流，千里之江象是静止了一样，一汪凝碧，时间也象是被江水凝结了一般，亘古不动。
大约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我从第一码头跑到西兴大桥。这时看这面城墙依然是岿然不动，有点变化的是北面的云翦里被敷上了一层金色的晕片，点缀成一匹散漫着光色的印花土布，却是好看。在云翦的上方，也被镶上了一条金边，形成强烈的反差。
等我从西兴大桥折返回跑大约一半吧，云翦的中间位置大约是钱王射潮的地方，镶嵌在云翦上沿的光边由金黄色渐变成银白色，江面上开始银鳞跳动起来，大江似乎是睡醒开始有了动静。再往前跑接近复兴大桥，太阳终于翻过了铜墙铁壁，一刹时光芒万丈，眼面前流动的江、江后面的楼以及岿然不动的黑的云翦，一并融化在四射的光芒里，恍惚间世界只有一轮太阳在发着猛烈的光。
都说看云卷云舒，看潮起潮落，今天晨早唯一的一条长云凝固在哪里，千里之江也没有潮起潮落，甚至于没有流动的迹象。只有早起在江堤上的闲人，纷纷驻足在这堵天然城墙前，或是感叹老天爷的别出心裁，或是惊讶于旭日生辉时的旖旎，更多的是用手机记录着可遇不可求的奇观。
在平凡的晨早经历这不曾见识的云影变幻，内心里有些震撼。世上许多事，都是在这样不经意间发生着变化，所谓的机遇和变局，乃至于沧海桑田，皆是如此。
昨天上午参加了一场成功的商务对接活动。英国驻华大使馆苏格兰国际发展局投资部中国区总监来联合会与受邀会员单位进行能源投资与技术交流，重点介绍苏格兰海上风电、氢能和低碳供暖三个方面项目规划情况;会员企业分别介绍各自的过往业绩与当下关注的发展方向，特别着眼于“当前”和“未来”，双方做坦诚交流。活动结束时看她们纷纷互加微信的热闹，感觉这才是优秀的第三方平台，才是桥梁和船渡。
想起社交媒体的各种口水，忽然觉得其实一点意义都没有。暂时的云翦大约是算不得黑暗的，太阳终究会突破所谓的黑幕，光明依然。只有脚踏实地做着事，云卷云舒又如何呢?
站在地铁车厢里写完，翻朋友圈，看到滨江老兄弟天一过客的短句，顺手拿来做这则笔记的结尾吧：
“晨曦推窗出，忽见高墙起”。
(2022，10，12于地铁上。)
查看所有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