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 黔顺峰 : 等待——致等待孩儿回家过年的老娘

等待
——致等待孩儿回家过年的老娘
宁清黔顺峰
进入腊月
每一天黄昏
娘都会来到村口
站在老槐树下
远远地张望
久久地等待
尽管早就电话告诉娘了
不用等
放假了
我就会回家
陪伴娘过年
但是娘始终不听劝告
一直要等到我回到家
回到家后
娘常常唠叨说
我不在家的日子
她会常常走神
会走进我小住的房间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发呆
幻想我在家的情景
也难怪
自从父亲走后
偌大的院子
就娘一个人住着
想接她到城里
与我居住
刚开口
她就回绝说
不习惯城市的生活
再说如果去了城里
如果安葬在后山的爹
想回家看看
谁个来开门？
谁个煮饭给爹吃？
过了年
假期到了
我要回城里工作了
娘大包小包的食品
非要我带到城里吃
非要把我送到村口
告诉她
我认识路
不要送了
她执意要送
我知道
在八十岁老娘的面前
五十岁的儿子
都还是小孩
我知道
我走后
娘又开始长时间的
期盼和等待
……
一直等到下一个年的到来
一直等到我回家过下一个年
我还知道
娘盼望我回家过年的目光
不是直线
而是弧线
按照时序的推进
像情绪一样的跌宕起伏